9.张开腿(2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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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头发被温暖的掌心梳理的很舒服,记得以前,教父也会温和地把她抱起来,骨节分明的手指伸进她的头发根部,在她烦躁得又哭又闹的时候,慢慢帮她整理毛发。
  那个时候她是一个炸毛的小孩,头发像一团脾气很坏的野草。现在她的头发又黑又亮,剪下来的话,一定会是包裹生日蛋糕的那种亮闪闪的缎带吧。
  辛西亚慢慢闭上眼,好像滑进记忆的羊水了,重新回到小时候,回到教父宽厚的怀抱里。
  她忽而意识到,那时候她是不幸的,又是幸福的,可是当时的她却没有这样的体会。如果只能通过痛苦才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,那么为何在痛苦笼罩时苦苦祈求幸福的降临?如果幸福环绕时并不能真切地感受到拥有,人要如何才能同时得到幸福与幸福的感觉?
  辛西亚微微睁开眼睛,羽睫扇动,视线的根部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。
  管风琴后面有一双眼睛,远远地注视着她。
  辛西亚趴在玛丽娅修女的肩头,悄悄抬起手压住眼皮,冲他做了个鬼脸。玛丽娅依然一无所知地抚摸着她。
  这个画面好像小时候,教父先生抱着她穿过拱门,走进教堂,说要带她见一个人。
  “不要怕,他和你一般年龄,是一个心肠并不坏的好孩子。”
  圣经彩绘的环绕中,花窗渗下低沉、迟缓的影。
  教父呼唤:“Yon——”
  虽然辛西亚很乖地答应他过来见她的新朋友,任由他抱她来,而不是去港餐厅吃早茶。实际上她一点也不喜欢别的小孩,更不想交朋友。
  辛西亚趁机把病怏怏的小脸搁在他宽大有力的肩膀上,手指在底下悄悄玩他的扣子,侧耳听他的心跳。
  这样就很好啊。
  没有小孩在教父的呼唤下出来,只有他抱着她,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气息,用着同样味道的沐浴露与凝香珠,好像也变成了无法分割的一体。
  她才是教父唯一的小孩啊。
  儒雅的男人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Yon大概是跑出去玩了。”
  辛西亚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,对上管风琴后面那双一直窥视的眼睛。
  这是一双没有被驯服的、野性的眼睛。一只在夜行中虎视眈眈的野生崽子。
  其实她早就发现了,辛西亚嫌弃地撇嘴。任谁被这种桀骜不驯的目光锁定着,都不会毫无察觉吧?
  教父没有注意到的肩头,辛西亚悄悄抬起指尖,压上眼皮,做出龇牙咧嘴的鬼脸——
  略略略,吓死你。
  那双眼睛闪烁一下,很快消失在管风琴之后。
  告别玛丽娅修女后,辛西亚登上阁楼,将波波球拴在天窗旁的木栏杆,倚在软垫上玩手串。
  窸窸窣窣、老鼠一般的声音在另一端响起。
  残阳慢慢地碎裂,天际是墨蓝的伤疤。
  辛西亚哼着歌,听到汽水开盖的嘶嘶声,然后是时不时的讥笑,一会儿冒出几声,就像烦人的老鼠时不时啃两下木头。
  她踹一脚杂物:“安静点!”
  “你在唱歌,还对我做鬼脸。”黑暗里的声音立马反驳。
  辛西亚不再玩手上的玉兰花,“我乐意!” ↑返回顶部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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